来不及调头回顾,又到了年关。掐指一算,五年没有在老家过年了。2012年冬天母亲去世,也就意味着村里的最后一个亲人已经失去,随后就把房院连同土地一起交给了“老朱”经管,同时也就失去了回家过年的理由和牵挂。虽然此后有两次回去的机会,都是在炎夏,来去匆匆。
母亲在世时,无论身在何处,也不管有多困难,年必须要回家过的。
记得有一年付出了被公司解雇的代价,从长春赶回家过年。不记得具体是哪一年了,腊月28日早晨和公司一位领导吵了一架,然后直奔火车站,乘坐从哈尔滨开往北京站的车经过一天一宿的的长途跋涉,在第二天早晨到了北京站,可是去往家乡方面的车票硬是没能买到,坐地铁转遍了京城的所有火车站,而所有去往家乡方面的车票都显示已经售完。我知道北京车站的黄牛党十分了得,于是改变了主意,买了从北京去往张家口的短途票上车,顺利到了张家口,再买通往老家方向的车票时,才发现几乎所有车次都有票发售。(打那次以后,我再也没有在京城做过旅途停留,哪怕绕道走也要远离京城那个可恶的是非之地。)由于在京城耽误时间太长,害的我赶到大同时天已黄昏,想在当天到家就只有搭乘出租车一条路可走,平时最多二百元的车程,我花四百元打车晚上七点钟到家,第二天就是除夕。那是我平身印象最深的一次回家过年。事情虽然过去了已经二十多年,但依然记忆犹新。更倒霉的是,当我过完年初8再返回长春时,已经不再是公司的一个员工。但以后每年回家过年的路,依然无人可挡,直到母亲去世。
2011和母亲过她人生的最后一个年时,其实她已经糊涂到了再不认识任何人,除了吃喝进去然后排出来之外,仿佛思想意识里再没有任何做为人的理念存在。那个年过得非常痛苦而短暂。但令我感到意外的是,在离别时她似乎忽然间又清醒过来,把我送出门外,问我下回过年还回不回来。我说肯定还会回来的。但是就在当年冬天临近过年时她离世了,没有过成口头说的下一个年。对于她来说,过完最后一个年就意外着一辈子对我们的牵挂已经彻底结束。而对于我来说,也就不再存在回家过年的这个坚持了三十多年的奢望。
人常说:母亲是家,家是母亲。其实我就觉得,把母亲看做年,把年看做母亲也不为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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